谁为失独自缢者哭泣?原创 2017-06-15 作者 红尘焱圭
今天,是成都崇州的失独者代徐林离开人世的第四天,6月11日,年仅58岁失独父亲代徐林因身患直肠癌无钱医治,于悲愤中自缢身亡。
失独者代徐林,家住成都崇州市三郎镇欢喜村,因独生儿子2008年车祸身亡,不久即患病。乡下人不知有计生部门,计生人员也未找过他。曾申请低保,两年前经人提醒,申请了特别扶助金。曾因经济困难找过当地民政部门,给予报销4000多元医疗费。长期的病痛、经济负担和绝望让他走上了不归路。 而在代徐林亡故的第二天,湖南省长沙市有一名失独者同样因为癌症离开了人世。这样的事例,在失独群太多了,前几日跟河南的朋友谈起,她那里一名59岁的大哥,性格开朗,隔些日子没有联系,听说期间住了三次院,照片中苍老憔悴。而湖北这边,这段时间听说有多人做了心脏搭桥手术。对于多数身处其中的人来说,多得习惯了,也就麻木了。 可是代徐林的死于我无论如何都难以过去,我与他素不相识,如果不是听朋友提及,或许根本不会知道他的事情,他被迫以这样的方式离去,却不由人愤懑难平、心生震颤! 在这里,我不想骂我的国家,因为我生于斯、长于斯,我深深地爱着我脚下这片土地。特别在它日益强大起来的今天,经济飞速发展,它有能力普施它广博的爱,尽管查不到记录,我知道它给世界许多国家及受灾受难的民族慷慨捐款,应该是那耀眼的慈光照得太远吧,照亮了前方,却没有看到蜷缩在自家门口苦难的人们,不知道有一些底层百姓,没有保障、没有希望。 我也不想骂政府,政府机构由一个个工作人员组成,我,也是其中一员。我清楚地知道,虽然关于他们的负面热贴很多,但我身边的同事多数不是这样,他们兢兢业业工作、乐于奉献、有社会责任感有同情心。可我不明白的是,对于失独这一特殊群体,政府的关爱为何总是局限于每个月的几百元补助,这些年来历经无数次维权行动,结果仅仅是金额上挤牙膏似地一次增加几十元或百余元,而对于关乎这个群体长久保障的问题从未落实。直管此项工作的卫计部门,可曾知晓他们深重的灾难,可曾体察这个群体的疾苦,可曾想过应该力所能及地做一些实际工作?不然为何,会有如此不堪的事情发生? 基层计生人员工作太多,精力有限,人们都能理解,问题是政府管不过来,可以交由社会;社会无机构接管,可以成立失独者自治组织,政府只需保证经费到位,加强监管即可,若是从制度上有了保障,又如何会出现类似问题? 我更不想骂社会,在我的家庭遭遇特殊变故时,曾得到过这个社会太多无私的关爱,很多人一直陪着我,他们以自己的善良、良知期待这个社会的改变。这个社会分明是热血的,每天那么多的贴子,那么多的口水,足以将冷漠的国家机器淹没。我只能反观我自己,是否经常忽略近在身边的弱势群体,是否关注到有这样一个绝望的灵魂,曾将乞援的手无力地伸出去,苦苦挣扎着,挣扎到放弃生的希望。伏尔泰说“雪崩时,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”。遗憾的是,就在我们身边,悲剧确实发生了。 我想到了很多,想起美国经济萧条时期对一起偷面包案件的审判,案情事实是这样的:一名年近六旬的老太太,因偷面包被告上了法庭。法官问她偷面包的动机是因为饥饿吗?老太太答:“我是饥饿,但我更需要面包来喂养我那三个失去父母的孙子,他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。”法官告诉老太太,有两种选择:处以10美元的罚金或者是10天的拘役。老太太说:“法官大人,我犯了法,愿意接受处罚。如果我有10美元,我就不会去偷面包。我愿意拘役10天,可我那三个小孙子谁来照顾呢?” 最后,纽约市市长从旁听席上站起来,向老太太鞠了一个躬,说道:“请接受10美元的判决。”并从自己身上掏出10美元,摘下帽子放进去,他说:“各位,我是现任纽约市市长拉瓜地亚,现在请诸位每人交50美分的罚金,这是为我们的冷漠付费,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老祖母去偷面包来喂养孙子的城市。” 我们的一级级机构、各层级的工作人员,可曾想到过为自己的冷漠付费? 这一世的乱象之中,我能够想像,代徐林事情过后,或许会有机构站出来,我也听说当地卫计部门已经介入此事的调查处理,但,如果不能落实切实有效的保障措施,类似悲剧之前有过,以后还会有。 今夜,谁为失独自缢者代徐林哭泣?谁来解救这个群体的危难?谁又在,为我们生存的时代哭泣? 惟愿逝者安息,愿他的在天之灵庇佑他尚在人世的妻子和年满13岁的孙子。愿他此去天国的路上,有鲜花相伴,以弥补这个凉薄的世界对他的亏欠!愿他远在天国的孩子前去迎他,牵他的手,这样,他在人间的宿怨才能得以释怀,他不是走向苦痛,是去相聚,和天国的亲人相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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