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侠N枝梅作品：痛

大侠N枝梅

有感·随笔

俗话说：牙痛不是病，痛起来要人命。考虑再三，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，把陪伴了我半辈子的两颗牙齿拔掉，以解困扰了我多日的牙痛之苦，按医生的说法牙痛是龋齿造成的。

两年前就感觉牙齿有异，看牙医时被告知需要拔除，自觉舍不得，央求医生保守治疗，医生给予了补牙处理。然而好景不长，补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暴露了，由于懒惰，再加上疫情期间不想去医院，便没有及时去就医处理，致使牙洞越来越大，以至于牙龈频频肿痛，而且最近竟感觉有颗牙已经松动，吃饭非常碍事，用消炎药也无济于事，实在无奈，只得再次就医。

牙科门诊处每天都是人山人海，男女老少都有，看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，牙齿病也是越来越普遍了。挂号处除了有“军人优先”、“ 残疾人优先”、“卒中病人优先”的标牌外，“计生特扶人员优先”这几个字让我心头一紧。虽然这也是我们这些失独父母通过不懈努力争取来的，然而真正看到这几个字，心理依然不是滋味。我撇了一眼家属，看到她没有注意到，或者说是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，一颗悬起来的心慢慢放了下来。爱人一直在回避，不愿意提到失独或近似的词语，努力使自己活的让别人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。我也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，怕她受到二次伤害。由于下雨，排队挂号的人不多，主要还是怕爱人受刺激，我打消了试一试到底如何优先的念头。接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。接诊医生刷就诊卡后，疑惑地问了一句“计生特扶？”我赶紧一句话打岔了过去，看来我们的信息已经进了医疗系统，但医生并不知道这个“计生特扶”是什么含义，但我不想当着爱人的面给医生做解释。

医生看了牙齿X光片后，非常干脆的要求拔牙，而且必须两颗一起拔，我告知医生平时血压高，医生说没关系，控制平稳了不影响拔牙。看来这次是实在躲不过去，只得接受医生的建议。由于对其技术不敢相信，果断转诊到一个中年男主治医师那里，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，毕竟拔牙也是一个体力活。

一周后，炎症基本消除，和医生预约后忐忑不安地再次到了牙科门诊。给我做手术的这位医生脑门光亮，身材高大，嗓门洪亮，重新检查了牙齿后，让我平躺到手术台上，准备接受手术。测量血压正常后，上午9时，我自己签过手术知情书后，医生立即在牙床上实施了麻醉，不久，我感觉整个嘴都麻木了，医生开始用工具在我嘴里敲击、撬动、摇晃、拔除，他的助手没有经验，医生嘱咐他用双手紧紧固定住我的头，免得我痛得乱动，而助手只是象征性地扶着我的头，我觉得脑浆都要被敲散了，差点坐了起来。这时就听医生说：”不要紧张，已经拔掉一个了”，紧接着又是重复敲击、撬动、摇晃、拔除这个过程，我感觉整个嘴都被搅烂了，整个身体紧张得几乎绷成一条线，爱人吓得差点晕过去。忽然间我对受到敌人酷刑（譬如拔牙拔指甲）而不屈的先烈充满敬意，麻药下还如此痛苦，清醒情况下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啊。“好了，咬紧棉花”，医生往我的嘴里塞了止血棉，让我到手术室外观察一个小时左右。

“过来，看一下”，咬棉花近一个小时后，医生助理把我喊进去，把棉花夹掉，看止血情况。“还有渗血，再咬一会儿”，助手又往创口处塞了止血棉。又过了半小时，助手又喊我过去检查，再次夹掉棉花，说：“没事了，可以走了，回去按说明事项护理口腔，如果有问题再及时联系医生”，助手把术后注意事项书递给我。

回到家后，静静躺在床上，感觉满嘴的血腥味，按照说明，也没敢吐掉。坚持到下午2点左右，实在受不了，就张嘴把感觉粘液一样的东西流出来（因为注意事项说不能吐，以免破坏凝血块，造成出血不止），看到是血污一样的东西，认为是正常的渗血。然而到下午4点，依然是满口的血，感觉不妙，只好再次去门诊找医生处理，然而给我拔牙的医生在开会，下午没来门诊，联系后，他安排其他医生代为处理。这个医生看后，说，创面有点大，再咬棉花试试，重复了2次，告知，基本止血了，回去吧。然而到了晚上9点，嘴里依然出血不止，没办法，只好再次联系医生，被告知到东院住院部找值班医生处理，没办法，只得打出租到住院部。住院部值班医生倒挺负责，先是量血压，告知测量的结果血压偏高，估计是血压不稳定造成的，但也不排除凝血功能异常，需要抽血化验，并查看了创口，再次塞上止血棉，一边等化验结果，一边观察止血情况。告诉我：“放心吧，不处理好不让你回去”。10点钟的时候，化验结果传了过来，显示凝血功能正常，并确认了我近期未服用阿司匹林，再次查看止血情况，依然不理想。医生告诉我，根据创口来看，由于一次性拔除了两颗牙齿，创口偏大，血压又不稳，最佳方法只有缝合了，征求我的意见。家属问不缝合行不行，医生说，不缝合我没办法保证他能止住血，估计你们夜里也没法休息了。我告诉医生同意缝合。

手机灯下缝合

缝合是个小手术，就在医生检查室进行，由于灯光亮度不够，医生就让护士用手机闪光灯照亮，这次使用的是国产麻药，起效慢，每缝一针，我都能感觉到钻心的痛，两只拳头握得紧紧地，脚尖绷得直直的，大概缝了5针，感觉时间非常漫长。“好了，这下回家可以睡个好觉了。”医生操作完毕，语气轻松的说。迟迟产生作用的麻药让我感觉嘴已不是自己的嘴，只是努力嗯了一声，表示知道了。

我们夫妇相搀着走出医院大门，已是深夜，昏暗的灯光里，小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，一阵寒意袭来，竟让我忘却了现在正是三伏天。

后记：缝合后，的确很快止住了血，7天后拆了线，半年后种牙。如果血压控制不稳定，或有糖尿病、凝血功能障碍，手术前长期服用阿司匹林，都不建议拔牙，毕竟拔牙也是一个手术，是手术都有风险。手术前曾看到一个案例，患者拔牙后流血不止，十天后离世，原因是患者不知患有白血病。

《爱在蓝天之家》微信公众号因主编叶子身体原因，有一段时间中断更新，本人也封笔了一段时间，现欣闻叶子已经康复，为祝贺蓝天公众号复刊，特创作短文一篇，也算作是对公众号复刊的祝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