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酒

葛均贵

  一连几杯下去，我再也挺不住了，想到炕上去睡，但已站不起来了，扑到在地下，桌子旁。
      深秋的水泥地面，冰凉.冰凉，我浑然不觉得，睡地好，稳当跌不着，眼睁不开了，脑子混混沉沉的想。
      嗓子里火辣火辣的，想喝点水，手臂抬不了，
      不要吐酒，一定控制住，吐了没有人收拾，我是个苦命人，截瘫残疾人，自己照应不了自己。唯一的女儿车祸去了，-----妻子自给女儿上了一年坟，就住院了，快一个月了，顾不的我了。我只有饥一顿，饱一顿。醉酒当歌，挣扎生活，一定要挺住，还有82岁的老母亲，还坚强的活着哪，不要抛下老人自私的走了，每当悲痛.难受时我对自己说。
     死有什么可怕的，都死几回了，眼睛一闭过去了，无所谓。可女儿不能死，她年轻，孝顺，有文化，为什么老天不长眼，为什么不让我去替女儿，每想到这些我就老泪流出---------
     朦胧中我看到女儿，穿着美丽的衣服，抱着她心爱的狗狗，胖胖。这是一只断了腿的狗，被车碰断了腿，邻居遗弃了，女儿心善，把小狗心痛的抱到家中，到兽医站拿药喂，精心伺候，胖胖又好了，成了女儿的好伙伴，他给了女儿无数的欢乐，女儿去世后，他和我的残疾人朋友一样，陪伴女儿8天，不吃不喝，送走女儿后，他也去了。
     女儿为什么也哭泣，天堂不是没有灾难吗?怎么了，我的好孩子，奥，是看到父亲 流泪了吧，是看到母亲没有人伺候了吧，看到父亲受罪了吧，我孝顺的女儿，不要挂念爸爸.妈妈，爸爸妈妈对不起你，没有保护好女儿，爸妈受罪活该。
      我伸手擦眼泪，醒了，难得梦见女儿，真的不愿把梦惊醒。好想再回到梦中去，好想也到天堂见女儿。
      肚子里不好受，摸索着找水喝，碗摔在地上，吓了一跳，彻底醒了，摸出手机看，已是凌晨一点多，借着手机的光，找到熟悉的拐杖，费了好大的劲，才站起来。到墙脚拿了一瓶矿泉水，一饮而尽，火辣辣的腹部好受了很多，好像晚饭没有吃，找包方便面干吃下去，胃好受了，挣扎着到炕边，将弄脏的衣服换下，顺手拉过一条被子，还是炕舒服，沉沉的睡了，但愿明天不醒。